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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重回刘五店——一次离别四十年的故地寻访
  • 2021-03-25 00:06:50
  • 泽仪先生有话说:

    这是由前辈勲陽发布于美篇的一篇文章。因其文章行云流水,情感动人,在文章发布初期,我便反复阅读了数遍。今日终于征得前辈同意,将其文章发布于【鼓浪手札】的公众号。

    勲陽前辈本是淡泊名利之人,日常工作繁忙。奈何在我多次登门再三要求下,终于答应试着开设个人公众平台,主要发表一些与我老家那边乡土文化方面相关的文章。在此,谨向前辈为传承家乡文化所作出的努力致以崇高的敬意!


            2017年元旦刚过,就在“五中厦门群”里收到1月7日晚上同学聚会的通知,聚会的地点在翔安区的刘五店村。这是我们一帮中学时期的老同学连续几年在厦门岛内聚会后,首次回到岛外家乡的地盘举行。

            说起刘五店,那是我第一次出社会打过工的地方,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中期,我被招入同安水产公司当临时工时,第一次便被派往刘五店的渔需品供应站工作了一年多。时间一晃过去四十年,我走遍了大半个中国,就是没有再来过离家才十多公里的刘五店这个地方。这一次,我想借机重访一下当年工作生活过的海边那座大仓库和那栋小楼房,然后再找找看还有没有野生真鲷鱼、马鲛鱼和世上稀有的文昌鱼

            刘五店地处厦门市翔安区的西南沿海,与厦门岛上的五通社隔海相望。相关资料显示,刘五店港自古就是天然良港,平潮时可停泊八千吨以上的轮船。元代,这里始设驿站;明代外贸崛起,遂成繁华小集镇。清朝及民国时期,刘五店已是朝廷和政府钱粮口岸之一,后来又被定为台澎诸岛的军需专运码头。

            相传,最早在刘五店开设店铺的商人姓刘,一共开有五家商店,因其经商诚信,深受船家信赖,商船每次经过这片海域,都会靠岸与之交易,久而久之,人们就将这个小集镇称为刘五店。一般说来,闽南地区一个村庄只有一两个姓氏,而刘五店居民的姓氏有近30种,由此可见,这里很早以前就是一个大开放、大融合的地方,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了刘五店悠久的航海历史

            新中国成立后,刘五店被定为福泉厦公路的主要终点站之一,由部队在这里建成斜波式石砌突堤码头。改革开放后,码头逐步建设扩大,千年良港迎来了新的历史发展机遇

             闽南海港的天气变化很快,早上阳光明媚,碧海蓝天,下午突然阴起脸来,站在刘五店出海口旧码头举目眺望,海天已被厚厚的、低低的、灰黄色的浊云所笼罩,不远处靠近深水港的新码头朦朦胧胧……此时,我的心情也随之忧郁起来

             我凭着记忆来到原刘五店水产站和渔需品供应站的大概位置,但是,已经找不到那栋小楼房和那座架着三角形木樑的平屋式仓库了,原址已被其它建筑物所取代。当地人告诉我,当年水产站小楼房的所在地,便是眼前这座被台风袭击而字体不全的“刘五店台轮停泊点”的办公楼

    刘五店靠近码头出海口处的旧街

    海岸边到处是搭着圆弧盖的海水养殖场

            印象中,刘五店渔民在本海区垂钓捕获的真鲷鱼(当地人称“加腊鱼”)和马鲛鱼是最美味的鱼鲜了。真鲷鱼系一种名贵鱼类,体形侧扁,呈长椭圆形,头部至背鳍前隆起,体长一般15—30厘米,体重300—1000克,多年生真鲷可重达5000克以上。记得当年在水产站收购这两种鱼的价格分别是五毛四和四毛五,现在的价格已上涨了上百倍。当地一位老渔民告诉我,现在的加腊鱼大多是养殖的,野生的很少捕到了

            闲聊间,我们来到海边的一个海鲜收购加工店,只见店主正在宰杀一条约三斤多重的真鲷鱼,据店主说,这条鱼是刚刚向渔民收购来的野生加腊鱼,但我怀疑这可能只是一条养殖场人工养的鱼

            下图是刘五店海区的另一种美味鱼鲜—马鲛鱼。民间有“山上鹧鸪獐,海上马鲛鱼”及“鲳鱼嘴,马鲛尾”之说,足见人们对马鲛鱼的喜爱

            刘五店海区还有一个更出名的物种——文昌鱼。文昌鱼俗名鳄鱼虫,是珍稀名贵的海洋野生头索动物。文昌鱼的外形象小鱼(但不属于鱼类),体侧扁,长40—57毫米,半透明,头尾尖,体内有一条脊索,有背鳍、臀鳍和尾鳍,是从无脊椎动物进化到脊椎动物的过渡物种。根据资料介绍,全球发现文昌鱼物种的地方共有四、五个,但之前只有刘五店海区形成过渔场,20世纪50年代最高年产量曾达到45吨。但是,当年我在刘五店上班的时候,文昌鱼的收成就已经很少。水产方面的专家告诉我,那是因为集美海堤建成后,纳潮量减少,加之后来的东坑围垦的建设,进一步影响了潮流,导致淤泥沉积,而沿岸农药及工业废水的污染,更加严重地破坏了文昌鱼所必须的底质条件,致使文昌鱼或死亡或迁移,导致了这个渔场的消失

             当年,我离开刘五店后依旧牵挂着这里的文昌鱼,,并刋登在该报上面,来信除了谈到文昌鱼濒危的上述几个原因,还建议釆取措施禁止过渡捕捞等等。1991年,在相关专家的努力下,厦门市建立了文昌鱼自然保护区,文昌鱼被确定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。2000年,、白鹭以及文昌鱼等厦门海洋珍稀物种国家级自然保护区,将文昌鱼的保护提升至国家级

            后来从新闻报道中获悉,刘五店邻近海域陆续发现了活跃的文昌鱼群。再后来又听说这几年又因过度捕捞,特别是大量的釆沙作业,导致文昌鱼的生存条件几乎破坏殆尽。不知文昌帝君所赐的这一宝物,日后是不是更加难得一见了

            在刘五店海岸边竖立的其中一块“中国厦门文昌鱼自然保护区”石碑

            距文昌鱼保护区石碑约五六米的地方,是一个大型的海沙堆场。我突然担心起这是从海上挖来的文昌鱼赖以生存的栖息地的沙子,被人们从海里一船一船搬到这里,又从这里一车一车运往建筑工地

            两三个小时的走马观花式寻访,虽然没能找到以前工作和生活的场所,也没能见到真正野生的真鲷鱼和文昌鱼,但看到这个村子高楼林立,到处是豪车豪宅,还是挺为他们高兴的

            在前往同学聚会酒店的路上,惊喜地发现在一排别墅式楼房前的水塘里,上千只白鹭正自由自在地玩耍嘻戏,我怕惊动了它们,悄悄偷拍了一小段视频。

             白鹭与文昌鱼同属厦门市的珍稀物种保护对象,我要为爱护它们的刘五店乡亲点个赞并结束这次访程